我不再理他,只径自往雨里走着。只是眼角余光略过他面庞的时候,我隐约觉着他眸中的光辉似是在一瞬间便灭了下去。

我以为这是我的错觉,可下一秒,他整个人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到底是个大病未愈的人,站在那里看着再怎么正常也不过是虚浮的假象。他面色似比之前见到的时候还要苍白,原本还有些红润的薄唇此刻也是丁点血色都没有。

我不想理会他,可我也没法任由他就这么躺在这里。

看他这副样子,想也知道他之前跑到这里来又当风站了许久有多勉强。我不懂他究竟是倚仗什么又是为了什么才做到这一步的,只是看着他身影倒下去的一瞬,我忽然觉得我做得好像有些过火——

他不过是个只有十八岁的病弱小鬼而已,他或许并没有为自己千年之后做下的罪孽负责的义务。

而将对千年后的鬼舞辻无惨的怨念迁移到这个孩子身上,这样的我实在有些差劲。

我叹了口气,蹲下了身子,试图将他搬到自己的背上。

他身量比我高上不少,想将他完全背起来也费了相当一番周折。再起身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软软地贴在了我背上,隔着几层的布料,我依然能感受到他有些发烫的体温。

我不太清楚这是人类正常的体温还是他在发热,只是他心脏的跳动实在有些微弱,而且似乎比寻常人都要缓上一些。

即使不曾精修过医术,我也总能知道他此刻病得的确不轻。是能危及性命的那种。

“这又是何苦呢。”我半带抱怨地嘟哝了句。

看到这样的月彦时,须佐先生的眼睛里几乎能喷出火来。

“你自己不好生休息也便罢了,左右你是鬼,底子就足够强健,可你干嘛拐了他也一起,这是要毁我心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