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略带疑惑,但还是没敢耽搁,到了书房门外,石城敲开门她直接快步入了屋子。
对上沈祁坚挺的身形,沈姝颜行礼:“父亲。”
“你来了。”沈祁转过身,将手里的书册合上,微微拧眉:“前些天我听徐将军说起陇县一带的事情,说那边这半年来干旱少雨,今年怕是不好过,这事儿你可知?”
“陇县一带?”沈姝颜敛起眉,坐在椅子上摸着杯子:“可是川安陇县?”
沈祁抬眸看她,见她动了动身子有些坐不住,“正是,如何?”
沈姝颜喉头动了几下:“或许……川安当真是要出乱子了……”
“这是何意?”
“因着许久未曾降雨,今年的收成极其差,再加上当地官员克扣百姓,一层一层官官相护,导致川安民怨载道,百姓饥荒严重,以至于到最后引起民愤发生暴动。”沈姝颜紧紧捏着帕子,她说话声音低沉克制,低垂的眼皮忽而抬起:“父亲,就是这次的事情,长孙灏与旬阳王会先一步赢得皇上的信任,您……”
沈祁神色沉重,抬手挡住她的话:“莫慌,让我想想,我想想……”
书房里一阵安静,沈祁额角轻跳,他为人板正,朝中为官数十载从未与人红过眼,许多人都言论他是位好官。眼下一听沈姝颜这话,沈祁想起他父亲还未上任渔州那年发生的事情,百姓一年到头只为这收庄稼的时候,要养活家里的老老小小,还要向上上头缴纳粮食。
可那年天不降雨,又被地主欺压,多少人被活生生饿死。
直到现在想起,都是令人后背生凉的一幕。
看见他为难的模样,沈姝颜顾不上别的了,开口:“父亲,您过几日亲自去禀告皇上,便说陇县一位远房亲戚送来信函,说起陇县之事,您怕此事愈发严重,前去与陛下商议,希望能派遣朝中要臣前去陇县一带暗访。再给徐将军写上一封信,叫他等您禀告完后,再找时间将此事重述。”
沈祁眼光灼灼盯着她,皱眉道:“若是陛下问起何人前去合适呢?”
“朝中大臣自然是工部尚书最为合适,若说有人怕林尚书徇私枉法,便可再加派一位皇子前去,皇上无嫡子,便应派长子前去,二皇子身子抱恙,不易于长途跋涉,三皇子最为合适。”沈姝颜小心谨慎的喘气,手心里已经沁出汗来,她紧紧攥着手帕定定看着沈祁。
下一刻,沈祁略微点头:“还是你思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