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陈掌柜,我又将玉楼和娇儿分别唤来,将帐务仔细核了一遍,嘱她们月底盘点和寻常送货时都该注意点什么。
两个女人都谨记了,我又对瓶儿道:“你的任务是将孩子照顾好,另外将家里的闲事也给料理齐,我这一走,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玉楼与娇儿各自分管一处,她们也忙得很,家里的一切,得多劳你看顾着些。”
瓶儿道:“大官人放心吧,我们几个姐妹心在一处,劲儿自然就往一处使,您只管放心忙您的去,我们断然不会教府上有一丝差池。”
我挨个把她们在怀里抱了抱,将个包袱背在肩上,骑上快马,趁着夜色往城外跑去。
一夜未停,天将亮时已经离清河县城四十里开外。
在树林子里一家店铺门前停下,上前敲了几下门,里面出来一个壮硕的妇人。
身上穿着一件碎花的袄裙,外头扎了条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围裙,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几眼,粗声问道:“你干啥?”
我道:“我是行脚路过的商人,想寻个饭食,给银钱的。“
那妇人搓了搓脖子里的灰条,不耐烦地说了声:“别的饭食没有,仅有素面。”
开门做生意却有说话这么横的?心下虽然有些古怪,无奈肚子里实在是太饿了,便道:“素面也成,快做快上。”
她冲着后堂喊了一句:“当家人,来客了,出来劈柴生火。”
转眼一个跛着腿的汉子走了出来,生得与那妇人一般黑壮,踮着一只脚在房门前头吭吭吭地劈着柴,却总是时不时的回头瞥上我几眼。
我耐着性子安心坐着,过了好一会儿,那妇人出来了,将碗面条往我桌子上一摔:“十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