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伯爵那个混货当时摸了自己的帕子就要替她擦泪:“嫂夫人何故说这不吉的话,花兄吉人自有天相。”
李瓶儿闪开他的手道:“几位官人随我进来吧,相公还在等着你们呢。”、
入了内室,先闻到一股药味儿。
花子虚惨白着一张脸,人已经瘦得比纸片还要薄了,见了我们几个,叫身边小厮将他强扶着坐起来与我们招呼。
众人见了他这样,皆是掩面嘘吁。
李瓶儿唤了下人上茶水。
我看那上茶的小子生得唇红齿白,走路也捏扭个身子,只觉得混身都不自在。
将茶接下,放在一旁问道:“花兄的病可着人瞧过了?大夫是怎么说?若是寻常大夫不济,我叫我柜上郎中再来瞧瞧,他往日可是在东京行医的,名声大得很。”
花子虚惨笑着道:“我的身子自己知道,如今哪怕是华佗再世也救我不得。不劳大哥费心,免得我将日去了,反累你铺子里的名声。”
“官人啊……”
李瓶儿捂着脸哭得抽抽答答,梨花带雨,娇怯动人。
应伯爵,云理守和孙寡嘴他们几个人的眼睛便又直了。
我道:“花兄何必如此悲观?仔细将养着许有转机呢,别的不说,你哪怕是为了嫂子也该多抱希望啊。”
不这般说还好,一听我这话,花子虚也哭了:“我这一辈子啊,就是个混货,只做过一件正经事,便是娶了瓶儿,我命短走了,谁也不累,只觉真心亏欠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