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下来,不着痕迹地把颤抖的手拢在宽大的袖子中,抱歉地对小鸢笑了笑,“今天就算了吧。”

李鸢沉默地点了点头,花朝节还有好几天才到,花灯的事不着急。

动作麻利地把溅了墨汁的桌案收拾干净,李鸢很快坐在幸村精市身边,一把拉过幸村精市隐藏在衣袖中的手,声音里满是失落和难过,“你骗我,你其实病得很严重,对不对?”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发现幸村精市有时会忽然拿不住东西了,不但拿不住东西,他有时甚至还会突然失去力气,连站都站不住。

但每次,幸村精市都会很快掩饰过去,似乎并不想让他知道。

李鸢也一直就当自己没看到,怕幸村精市担心他。

但刚才,在看到毛笔从幸村精市手中滑落,当看到幸村精市眼中尚未掩去的失落时,李鸢忽然就装不下去了。

李鸢也不是没问过裴元先生,但裴元先生根本不告诉他,只让他自己去问幸村精市。

如果只是普通病症,裴元先生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

所以李鸢很确定,幸村精市一定病得很重很重。

“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他眼眶红红地看着幸村精市。

这倒是让幸村精市难得有些慌了。

他其实并不是不信任小鸢,而是怕小鸢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太过担心他的情况。

“不是的,小鸢,我没有不信任你。”把红了眼睛的少年抱在怀里,终于缓过来一点的幸村精市安慰地拍了拍少年的背。

“小鸢,我不是存心隐瞒病情,只是,我的病虽然不好医治,但并不是没有痊愈的可能,这点你失忆之前其实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