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萧逸宸眼底阴霾骤起,瞟了一眼身后的凤阳宫,冷哼道:“她就擎等着我来呢!”
宫里眼看着高墙矗立,其实哪哪儿都是窟窿眼儿,没一处不漏风的。
遂沈南宝听出他话里的别意,当下也按捺着不提,直等到上了马车,落下车帘的那刻,她才问道:“你方才那话什么意思?圣人等着你来?”
她想到了什么似的,脸霎然变白了,“圣人是想拿我胁迫你尽早回京?”
她不知道他下江南是为了什么,却能这么一语中的,萧逸宸脸上透出既欣慰又怅惘的神气。
沈南宝没看出他的欣慰,只瞧见他眉宇间的重重,“所以是真的?”
他不响,沉默里腌渍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味道,忍不住的,她支出手撼了撼他,“你都知道,你都知道那你还跑回来?你是嫌自己命长了,还是觉得自己命大?”
沈南宝涨红了脸,“你快点,现在就回去,去江南!”
方方还觉得她脑瓜子灵光呢,扭过头,就打他的脸。
可是萧逸宸疼得高兴,疼得欢喜,他顺势搂过她的手,稳稳当当地放在了掌心,“回都回来了,官家定定也都晓得了,就算这么的再跑回去,还不是得遭训斥,何必再跑折几匹马造杀孽呢!”
秋风从拂在脸膛上,凉凉的,衬得他的掌心很烫,想来是知道她在凤阳宫,一气儿不歇的就跑过来了。
意识到这点,沈南宝头昏脑涨,只想把手抽回来。
他却不肯,揸得紧紧的,像卯榫一样,将她的手死死嵌进了掌心里。
沈南宝惊雷一样劈过了脑子,忙扎挣道:“你快松开!快松开!这遭人看见像什么话呐!”
萧逸宸四顾了下不透风的轿子,眉眼里泛出一点轻佻的况味,“这能遭什么人看见?”
沈南宝脸登时红得跟柿子皮儿一样,嗫嗫嚅嚅道:“你不要管!反正要遭笑话!你放开我……”
“我不!”
他掷地有声,十根手指头跟水一样溜进她的指缝间,“我就问你一句,你想不想我。”
末的那句,轻得跟羽毛般,掠过人的心头,痒痒的,搔得沈南宝难耐,更害臊起来,“你这问得什么话哩,我跟你说要紧事呢。”
她手生得小又泛凉,握在手里就跟握玉一般,萧逸宸愈发爱不释手,脸上柔情也跟花儿见了春光般的盛放,“这事就是要紧事,没什么事比这个更重要了。”
这人简直了!
油嘴子起来,一套一套的,外头那些个堂倌都及不上他。
沈南宝没好气,扎挣起来,“你先松开我,松开我再说。”
萧逸宸见状,拿出另一只手梏她的肩,“你先回答我。”
他力使得大,就这么一桎,便把她带进了怀里。
那清冽干爽的香味便像罩子一样兜了过来,沈南宝呼吸一窒,只听到自己血浪翻潮,耳膜鼓胀。
从萧逸宸这壁望去,沈南宝像包围在一层玫瑰色的光雾,哪儿哪儿都是娇羞的红。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灼灼了,她侧过了头去,把脸埋进他的身子,只露出赤红的耳廓,轻轻的,浅浅的,嗡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