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来,沈南宝几乎想咬断自个儿的舌头,因着那声音愈发得缠绵勾人,配合着这话,简直就像是欲拒还迎。
果然,那庙祝听了这话,眼睛一下放了光,搓着手桀桀地笑,“小娘子,你那么聪明的一人儿,都能猜出我是谁,难不成不晓得今个儿师父们正紧锣密鼓地忙活着下山典当你的那些箱笼?你是不是抹不开面,特特儿这么明知故问呐!”
沈南宝觉得自己此刻跟个虾,里里外外都蒸得透透的了,绯红得厉害,她艰难地撑开眼看他,“你昨个儿不就是想要那些财么?你不去?”
一壁儿说着,一壁儿想撑起身,可惜四肢乏力,撑了半天也只晃了身子,反倒庙祝更进一步,脚尖触着她的脚尖,仿佛已经尝到了甜头般笑得愈发欢快了。
“小娘子,你瞧瞧你,说话愈发的不着四六了,你不是明明晓得我怵他们么?我一人跟过去,能讨得了好?还不如……留在这儿,讨一点小娘子你的好。”
沈南宝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不知从何处腾起的力促使她站起身来,招晃着往另一壁跑。
说是跑,却不过是趔趄罢了。
那‘庙祝’三步并两步就能赶上来,因而起了些狎戏的心,就站在原地拉长了声调,“小娘子,你还是省省力气罢,等会儿只用来叫不更好么?”
沈南宝怒瞪他。
凶狠又淬红的眸,因着药效的缘故,那样蒙蒙看过来,竟有羞嗒嗒的滋味,看得‘庙祝’心头一酥,忙不迭地踱上来要攀她。
沈南宝哪肯,拃挣着抚墙跌跌撞撞的躲。
‘庙祝’听她捯不过气儿,却恁是跟个斗鸡,红扑了的一张脸站在那儿,满眼防备的看自己,不由得咂然,这小婗子倒有些韧性,往常这牵裙散但凡下了,任你是哪个贞洁烈女也势必如出锅的糍粑,软做一塌,她却还能在这站着。
难不成是食用的方式不对?
所以那药还没生作用?
‘庙祝’心头掂量,却不以为棘手,只把她当作那细绳,专刺细处来断,势必要让她气血上涌,把药的作用发挥了,便笑得猖狂又没形。
“小娘子,我记着你不是还有丫鬟么?你而今都这样了怎么不叫她呢?这么爱护她呐?”
胸间的那团热意像猫抓,挠得沈南宝上气不接下气,但她的脑子还不算昏聩,在这当口叫了风月,也不过是填这人的牙缝罢了。
‘庙祝’见她握紧了拳,操着那尖锐的笑声,咂然着,“不过,小娘子你就是要找她,她也过来不到。毕竟那个讨人嫌的家伙早就在刚才被沈府的人带走了。”
沈南宝一霎没反应过来,讷讷地撑着墙看他,“你说什么?带走?”
有冷意从脚底漫上来,扽得脑子麻麻的,她浑浑噩噩的想,是彭大娘子动作了?
那厢‘庙祝’的复述笃定了她的想法,许是怕她听不明白,还特特儿解释一句,“我听带她走的那个妈妈说你这个丫鬟害得人小娘流产了!”
说着,不往啧叹几声,“好个歹毒的人呐!竟是胎儿都要害!这必得拖到衙门,仗打一百仗死了才算呐!”
心口像被什么撕扯了开,凉凉的,冷得她直打哆嗦。
那热意又铺天盖地地涌上来,携着心底的担忧,夹缠着她难受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