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妈妈见状,连忙唱了个肥喏,拿了上次那个藤鞭,还没着手打,沈南伊就已软倒在了地,摇着头甩出飞泪,“不,不……”
殷老太太看了一眼沈南宝,恼恨着喝了一声,“你们这些杀才愣在那里干什么?把大姑娘架住了!”
瞧着沈南伊终于被制服了,胡妈妈这才道:“大姑娘,对不住了。”
话罢,那双练得粗粝而厚实的手,抓起藤条得心应手地就来了一下,打得沈南伊猛然一偏头,脑子嗡嗡巨响,连泪都忘了流。
沈南宝眯着眸,看着一下又一下的藤条在空中飞舞,甩出泪,甩出沈南伊尖叫的痛声。
渐渐的,和记忆里沈南伊趾高气昂地站在她跟前,一次又一次甩她巴掌的画面重叠。
突然,她听到心底有什么东西破碎,她扒开来瞧,见是沈南伊所加三木倾尽消陨,露出狰狞的口子,从里钻出细嫩的青芽,在壅塞的心房里,轻轻的摇。
沈南宝如释重负的浩然一叹,向殷老太太屈了膝,“祖母,般若昭仪典礼在即,我得紧快回荣月轩准备了,便先退下了。”
殷老太太巴不得她走,点了点头,叮嘱了一句好生准备般若昭仪的看着沈南宝踅身出了门外,这才叹了一声,“胡妈妈,不用打了。”
戛然而止的鞭笞声,落在沈南宝耳里,弯了弯嘴。
风月有些不大高兴地撅了唇,“姐儿,您怎么不待在那儿等大姑娘责罚完了再走?”
沈南宝看她一眼,笑,“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她们。”
风月听罢,不以为然得很,“这有什么?兔子再急能咬得过萧指挥使那么头饿狼么?瞧瞧今个儿老太太那惧怕的眼神,平日里那么活久见的一人物,还不是因着萧指挥使礼让姐儿了。”
耳畔的垂緌声嘶力竭地唱响着,像是连绵不绝的潮汐,一浪又一浪的,拍上来萧逸宸的脸,拍上来萧逸宸目光里的柔波,直拍得人头昏脑胀。
沈南宝不禁掂了掂隐隐有些发烫的颊畔,在一撇斜阳里偏过头看她,“你还真指着出事了,萧指挥使能帮我们兜着?我不过虚张声势罢了。”
最后一句,她说得小声,风月却听得清清楚楚,一张小脸被烈阳熊熊燃烧出矜傲的神采来,“姐儿您是这么想,但萧指挥使不是,照小的来看,萧指挥使定是喜欢姐儿的,不然……”
“说什么呢!”
沈南宝急急打断她,像是有厉厉的风打在心口,‘咚咚’的响,“你也不怕着别人听见,没了我的清白?”
风月被她这么一吼,怯怯地低下头,嗫嚅道是。
沈南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唐突,她慢慢踱在海棠甬道上,曼应道:“靠山山要倒,靠海海要枯,我们只有靠自己,何况,祖母要是晓得我同萧指挥使真有那么个牵扯,你觉得还会留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