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巧略有些顿住,大致是没有想到以往乖乖听话的谢清越今日会反抗她,这女生是个暴脾气,一下子就把小镜子搁在桌上,扯着嗓子吼道:“你的意思就是你没做咯。”语气傲慢僵硬,仿佛下一秒她站起身来教训谢清越。
“你的作业自己做啊,以后我都不会再帮你做了。”谢清越如是回答道。
在前边看戏的林黎莘莘凑了凑张路棋的肩膀,问道:“班长去哪了,怎么还没来。”
“我今早上碰到他的,和大部队拜考神去了。”
“拜考神?我去,他还迷信这个?这家伙是不是有考前焦虑症,怎么老是信这信那的?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多做几套习题!”她往后看了一眼,又道:“后面那两个会不会闹起来?”
张路棋头也不回,语气冰冷,“不会,就郑巧这火爆脾气,谢清越哪敢。”
此话刚一说完,后面就立马打了起来,先是郑巧将桌上的一瓶可乐全部浇在了谢清越的头顶,黄色而又粘稠的污渍弄脏她的头发和校服外套,谢清越并没有无动于衷,而是将剩下的半瓶可乐朝郑巧的头砸了过去,顿时,两个人就撕打成一团。
班上的同学见有人闹事,个个都兴奋起来,也许是平日学习太无聊又紧绷,一颗颗青春澎湃骄躁的心被压抑许久,都蠢蠢欲动着,恨不得每天都发生点新鲜刺激的事情解闷,大家伙看戏的看戏,偷拿出手机拍照的拍照,无人前来劝解,甚至有人在旁边拍视频解说“看,我们二班女生打架的场面是不是很牛批!”
而林黎莘莘刚要去,张路棋就拉住了她手臂,“关你什么事,郑桥性格偏激又记仇,小心把火撒在你身上。”
林黎莘莘则放开了张路棋的手,“我去找老师。”然后就往教室外走去,恰好在这个时候,班主任何琳到了门口,就在何琳将谢清越和郑巧制止住的时候,陆檐也到了。
这殴打一场的代价是,谢清越和郑巧以及陆檐都被叫到了办公室,何琳首当其冲追究陆檐的责任,他是班长,没有引领早自习又迟到,罚他做了五十个下蹲之后才放回教室。而谢清越和郑巧先是被冷搁在那里罚站三四个小时之后,何琳才愿意搭理她们。
这两个都是她不想管的人,一个因为品行太差而放弃,另一个因为学习太差而放弃,班主任何琳看着电脑里准备的讲义,漫不经心地问谢清越,“我以前只是觉得你学习不好,现在又开始学会打架了,你是不是很不想在我高三二班待?这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师教得不好。”
何琳抬了下眼镜,语气傲慢,“我何琳好歹也是教出了状元儿子,高考全市分数第一的优秀学生,你们俩可别往我优良的教育生涯上抹黑。”
此时的谢清越一身狼狈,头发被可乐浸湿后毛毛躁躁的,黄白校服外套上很大一片污渍,白嫩干净的脸蛋因为郑巧的抓打,多了几道鲜明的血红印子,她正要开口回话,陈清事实,但这个时候,一道清曜挺括的身影走了进来。
那男生穿着和他们一样的黄白校服,与谢清越相比是那么的干净,他的衣服崭新仿佛被压路机碾平过,上面没有任何皱褶和污渍,衣领拉到了最上面,有意遮裹住了整个漂亮的脖颈。同样是一个校服厂制造的款式,但他却将它穿得格外亮堂。
谢清越抬起头,他迎面而来。
男生留着浓黑的碎短发,发质特好,泛着一层细碎的光,那皮肤惨白得有些渗人,给人一种山谷透出里凉意,他脸庞削瘦,鼻子挺立,最特别的是一双单眼皮凤眼,睫毛纤细狭长恍若勾了眼线,在左眼尾下的位置有颗泪痣,显得目光柔情而又高傲,而唇色偏深呈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