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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刚被人用担架抬过来的。

在看到他的瞬间我捂住了嘴,还是没忍住从嗓子里迸发出了哭叫声。

太惨烈了。

如果不是他披着白色的大褂以及胸前那副黑框眼镜,我几乎认不出他来。

“卡巴雷!卡巴雷!”我冲上去抓住了担架的边缘,拼命地喊着他的名字。

男人苍老的半张脸满是血迹,额发的位置有个不小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灰白色的头发染得又黑又红,在他左边肋骨下还有更重的伤,那里像是被什么刺穿了,有个拳头大小的窟窿,鲜红的血液像从泉眼里不断涌出,卡巴雷消瘦的手正无力颤抖地试图捂住伤口。

“重伤!是重伤!快叫人过来!”抬担架的人将他小心放在了救护车里,嘶声力竭地跑去喊人了。

我手忙脚乱地脱下了外套,帮着他一起徒劳地想要捂住伤口。

“伊莱德文小姐……”卡巴雷叹息般轻轻地呼唤着我,“你难得……准时了一次。可惜……”

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浸透了他白色染血的大褂。

“你不会死的,”我一边哭一边抓住他的手,害怕和绝望瞬间吸走了我身体所有的力气和温度,我双腿发软几乎跪倒在地,血液拼命向上涌去,几乎撑爆大脑般疼痛着:“我有话和你说,好多事,发生了好多事,你不能死。”

“说吧,伊莱德文小姐,时间或许不多了,我要尽可能地……再最后帮你一次。”男人始终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他不像是医生,倒像是个温柔的长者,在安抚哭泣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