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兰波的房门又被人敲响了。

在这种寻欢作乐的地方,只要你出了钱,旅社老板才不管屋子里住的是人是鬼。

她披着衣服打开门,又是昨天那位穿着红色和服的女士。

“‘醉舟’先生,昨天我注意到您的衣服似乎……”

她含蓄的没有说出后半段话。

兰波挨了福泽谕吉一刀,都见了血了不可能衣服还是完整的。就常理讲她也不可能在逃亡路上带那么多东西,自然没得换。

红叶给她带来一套质地优良的黑色西装,大概是考虑到她的着装习惯,还有件厚实的长款大衣——都是男式的。

兰波没有任何犹豫,当着红叶的面关上门脱下身上破损的衣物换了新的。

合体的西装能让人的气质发生根本转变,她在镜子前看了一眼,走进内室,再出来手里就多了顶黑色圆顶礼帽。摘下耳朵上的毛绒耳罩戴上帽子,尾崎红叶面前出现了一个神情忧郁带着几分阴柔的俊美男子。

“他”黑色的头发垂在肩头,只在尾部扎了发绳,深邃的眼睛像是诗人一样迷蒙,抿紧的鲜艳薄唇让人移不开视线。

“红叶小姐,日安。”

他的声音非常柔和,不像一般男性那么低沉,却正好契合了略显单薄的外表。

只要“他”愿意,只需扯开唇角露出淡笑,整条街上的女人都会为“他”疯狂。红叶拍拍胸口笑道:“‘醉舟’先生……到现在也不肯告诉我您的名字么?”

“兰波。让·尼古拉·阿尔蒂尔·兰波。”

“男子”话语间带了几分诙谐。

这是个十足十的外国名字,红叶反应了一下立刻加了一句:“那么就喊您兰堂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