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宜啊。”恍然大悟地重复了一遍,阿诺径自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长腿交错,“她有事不能来了,不过她托我告诉你,你这次可欠了她好大一笔债,等你好了是要收利息的。”
“嗯。”顾若白对着空气轻轻地应了一声,仿佛那个女子就站在他面前。
他知道,她说这话时神情必定是别扭又傲娇的,却如何也掩不住眼底话语间的关心。
“顾若白,你要知道我老师可不轻易出手的,你最好别堕了他的名声。”阿诺把玩着手腕上褪色的红绳手链,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却是满满威胁的语气,“要不然,婷宜可就是我的了。”
他看似玩笑,实则认真。冰蓝色的眼眸里尽是势在必得的光芒,毫不掩饰。
“不可能。”转头扫了他一眼,顾若白笃定地开口,“她不会喜欢你的。”
嗤笑一声,他仿佛听到笑话般戏谑,“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你吗?”
心口被莫名的情绪蛰了一下,顾若白顿时哑口无言。一丝被撞破心事的羞愤在他心头升起,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僵硬,好在一直以来的面瘫掩盖了他所有的情绪。
看着他“平静”的面容,阿诺突然觉得了然无趣,他站起身弹了弹衣角莫须有的灰尘,“准备一下,该进手术室了。”
而他,也该去准备一下“那边”的事了。
伦敦时间上午九点,顾若白被推进了手术室。
在他目光触及不到的拐角处,方婷宜默默地注视着他,目光复杂而胶着,直到手术室的门关上,再不见他的身影。
“走吧,他会没事的。”不知何时阿诺出现在她身后,掉转了轮椅的方向,推着她径直离开。
“阿诺。”她的眼中突然涌现出狂热的渴望与一丝诡异的解脱,“明年的这个时候,我想漫步在塞纳河边,拉着小提琴,看日出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