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慢地流逝着,空气凝固了一秒。

在片刻的停顿后,太宰治将匕首收回,用纸巾擦去了上面的血迹。

“真是奢侈又贪心的要求啊。”他放缓了声音。

站在时钟塔的顶层俯瞰伦敦夜景的时候,太宰治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森千羽。

这个第一次,指的不是森千羽出生那天,而是在他出生前半年。

太宰治随森鸥外一同来到地下暗场,见到那名浸泡在魔晄液中的少年。

彼时的森千羽,是一个自我意识陷入沉睡的生命体,一颗精雕细琢的钻石,一个被捆缚了三层锁链的工具武器。

纵使是太宰治,也没有跳脱出这个思维定式,更没有想过后来的日子里,他会把森千羽当作同伴来看待。

森千羽是个过分认真的人,不论是最初的“活下去”,还是后来将自己作为港口黑手党的一份子参与各项事件,他都尽了自己百分之百的努力。

现在,森千羽认真的事情又多了一项,那就是——喜欢太宰治。

太宰治扪心自问,自己对森千羽无论是态度还是照顾,都做得不是那么好。这份喜欢来得很突然,但仔细想想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会觉得困扰吗?当然不,“困扰”这两个字在太宰治的身上是不存在的。

会觉得烦恼吗?也不会。太宰治甚至觉得变得率直的森千羽更具备“人”的特点了,一点点地摆脱了“人造人”的这个冷硬定义,整个人鲜活多彩起来。

但是,太宰治感受到了沉重。

爱是沉重的,越是浓烈,就越是千斤坠。对于太宰治而言,“爱”这种东西,是带有微量毒素的白色糖浆,是从枯骨缝隙中开出的花,香甜又致命,靠近就会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