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人总要有得有失,如今他什么都得了,若再不多做好事,天罚降下来,他实在是没有什么本钱和老天爷抗了。就是心疼朱缨,战争多年一直没好好休息过,现在还来陪他游历,实在一刻安顿不下来。这想法在一次云销雨霁后,他不经意间说出口,被她用手捂了唇,翻身按着他,似乎在威胁他一般,道:“现在就很好,我很欢喜。这么多年,我早习以为常,你让我安静下来,我一刻也安静不了。”
嘿,还用了个新成语。
她欺身下来,竟是“强迫”了他。
后来他们在太原遇着晁耿,一问才知,这么些年了,他家里仍然放着那支沾满房巧龄鲜血的落凤。姚秀难得劝他看开些,晁耿笑了笑,诚实道:“不完全为了她,就只是没遇见比她还好的姑娘,时间一长,也就那样了。女子多愁善感,没有巧龄那刚毅劲儿,还不如守守这边疆。”
他抬起头的时候,眼眶子有些发红,姚秀和朱缨都注意到了,但谁也没说破。
毓焱在成婚第三年就生了个闺女,把蔺风高兴坏了,说一定要把她养得跟毓焱一样温婉。没想到小姑娘尤好武学,自学了武就天天揪着父亲练习。好在比大闺女小了五岁的小闺女像毓焱一些,能静下心来读书,这多少让蔺风有些心理安慰。
就是这俩姐妹感情太要好,大的带着小的出去玩,小的胆儿也贼肥,就敢跟着出去玩。有一回竟跑到了扬州,差点把蔺风给吓死。
蔺风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还面带惧色,可是现在他那两个闺女都嫁了人,他一个人在家孤零零的,想着两个闺女就掉眼泪,真恨自己没招上门女婿。毓焱受不了他想女儿想得快病了的模样,这才打了商量,接了两个徒弟回来给他带着,还特地选了皮厚的那种。
“穗九啊,我可算知道你当年管她师父多苦了!”
姚秀把茶碗放在他面前,“得了。那么多年过去,你话倒是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