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已经红了,对于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来说,这一切太过沉重。

他向张九龄方才坐的位置上,长长一拜。

一口饮尽端来的茶,苦得他眼泪扑簌簌的掉,像个孩子一样。

饮尽了,才发现碗底不知何时压了一张纸——

去扬州张记成衣铺,只需道文献公让来,自有人接应。

瞧着眼前这小子,杨逸飞心道文献公您可给我找了麻烦。

蔺家忠良,他一贯知道,前些年的灭门案他也一直关注着,本以为蔺家已经没了香火,却没想到竟还留了这小子在人间,还变得这般冷漠沉闷。他还记得这小子四五岁的时候,自己与父亲一同拜访蔺家。彼时他的弟弟刚出生,小年纪的他抱着弟弟甚是欢喜。婴孩喜睡,他也不管,坐在摇篮旁说着外面的事,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杨逸飞特别记得他说的那句话。

“哥哥会保护好弟弟,所以你别怕呀,睁开眼就笑笑,不要哭。”

收留他等于惹了逍遥阁,可这不算什么,长歌门想护一个人,还是能护住的。

问题是怎么才能让他变回活泼的模样啊?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