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深深刻入姚秀心里,等他明白过来时,已经无法抹去。

除夕夜的聚会总是很无聊。

身着朝服的朱缨坐在软席上吃着眼前的珍品,每年都要感叹皇室的人真的不一样。姚秀这种看起来不缺钱用的人尚且要赌赢了才敢进桂花楼吃海味,而皇家,却是轻而易举上了满满一桌珍品。

聚餐的人很多,一开始大家还正襟危坐;皇帝一走,喝得差不多的人就开始到处走动互相敬酒,平日讲究的地位尊卑渐渐消失不见。每到这时,朱缨就觉得酒是个好东西。它虽然伤肝,但能让这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尊卑地位稍稍消失不见,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好东西。

就这么,又过了一年啊。

宴会后半程,大部分人都已经喝醉说胡话。朱缨和曹雪阳站在门后,曹雪阳没说话,她自然也安安静静的。长廊下,凭栏处,明黄灯火辉映,片片轻盈的冰凉落下。朱缨不禁伸手接住,皮质手套上,六角形的冰晶闪耀许久,才终于化为水滴,顺着手套的褶皱,滑落滴下。人群忽然涌向正门外的宽广,咻咻数声,七彩炸裂,余光照耀朱缨眼前的雪花。曹雪阳声音不大,只恰好让她听见:“楚平来报,他看见有你画的标志的人了。”

朱缨的大脑一片空白。

七年了……七年了!

“真的?”意识到用的语气不对,她又改口道:“将军,这是真的吗?”

“嗯。详细他会打探完再报告。”哟,小丫头从哪学会说唐话了?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