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怀里摸出写好的信件,何廷赟笑了笑。写是写了,但无论如何,他都递不出去。

面前就是孔子像,自己定的时间,自己定的地点,丝毫没有传达给他的木兰。

“孔夫子在上,学生,怕是给您丢脸了。”

他一拜到底,久久不起。

只要王翦能对她好就行了吧,她好好的就行了吧。与她互通书信半年,她虽非出口成章,但字里行间总是散发出与众不同的魅力。她说,她希望自己如同花木兰一样坚强,独当一面,所以才自比木兰。她与他说了许多她做过不太好的事儿,譬如逛勾栏,比武,进赌场;更说了许多好的事,譬如帮助卖蔬菜的大伯教训地痞,从恶人手里抢买下卖身葬母的丫鬟……还有许多她没说的,他都知道。

如此直爽的姑娘,深深地吸引着他的双眸。不止一次在大街上偷偷瞧她,瞧她撸袖子与人打架时,他会担心,可她赢了的时候,他又高兴。

他冲破家中阻挠,说服祖父派媒人前去提亲,却得到她誓死反抗的回复。直到此时何廷赟才知道,原来王翦那小子,竟偷看她给他的书信,冒名顶替了他!

“啧,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缠着我家三娘的野男人。”王翦吐了口唾沫,讥笑道:“何廷赟,你以为人人都想与你交友,今日我王翦就给你上一堂课,让你明白什么叫自作多情!”

“你——”愤怒到极致的何廷赟根本控制不住发抖的双手,“我不跟你计较,你若是能对她好,我让就是了!”

“哈哈哈?你在说笑话吗?那个泼妇能有多好?”王翦甩甩手上的扇子,轻佻地挑起比他还高些的何廷赟的下巴,“何廷赟,我告诉你,等我跟那泼妇成婚了,我就把她的家产都弄到手,然后说她红杏出墙,心里仍有姚秀,然后光明正大地休了她!到时候你要是还喜欢那块破布,兄弟我做个月老,给你们牵线,如何啊?”

“你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