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缨没想到姚秀会说出这样的话,诧异的目光投到他身上,被他一点不剩地收入眼底,更是回了她一个笑意,笑得她都不好意思再看下去,匆匆撇开头假装无事发生。
方蕤紧紧地攥着裙摆,上好的蚕丝锦缎被攥得发皱。
“那,测上一测吧。”
约定好明日未时一刻到医馆商定细节,方三娘子先行告辞。
屋里紧张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姚秀抿抿唇,明明没有人问,却像是特地解释给朱缨听一般,叹道:“其实,何家郎君,也是有苦难言。你可知道方三娘子是如何看上这个‘心上人’的么?他们其实一开始,只是在花灯会上见过一次。也不能算见,是方三娘子路过,听见有人吟诗。只那一句,引得方三娘子驻足,从此牵挂。”
“方三娘子性格自由奔放,自是主动出击,寻寻觅觅,寻到何家郎君何廷赟。于是化名木兰,递了书信。何廷赟自是意外,遣人探查才知,原来那木兰是方三娘子。小姑娘胆子虽大,写的书信却小心翼翼,仿佛害怕自己把他吓着,一时兴起便回了信。这一来一回,也就暗生情愫,约定提亲。”
朱缨心道这是好事啊,怎么方三娘子又喜欢别人了?
“可方三娘子没想到,那晚吟诗的并非何廷赟,而是一个叫王翦的书生。王翦与何廷赟乃是同窗,那日一同出游,何廷赟不巧去买花灯了。得知事情原由后,王翦冒充了何廷赟,说是自己与她通信来往,又因了那晚吟诗的确实是他,这才让方三娘子彻底误会,以为自己所爱之人是王翦——这才闹出那么一摊事儿。”
朱缨毫不客气地评判:“傻子。”
姚秀不由得叹了口气。“说到底,女子能这样择夫的已是少数,还需得是父母疼爱,只盼这一试能试出何廷赟与王翦究竟谁是真心以待吧。若是这出闹剧不结束,方家的人闹了起来,逼着她哪个都嫁不成,可怎么受得了。”
朱缨宝石一般的眸子暗淡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