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跟个被侍女杀了主子的凶宅似的,降价都没人要?

“喂。”

话音未落,一块胡饼就出现在房巧龄面前。房巧龄头也不抬,用牙直接叼住,那人才放的手。她自然知道对方是谁——除了朱缨,还有谁?

说来也是可笑,二十年人生,到最后最熟悉她的,竟是这死对头朱缨。

“你要走?”

“嗯,师兄带我回去。”重重地叹息,语气满是悲凉,“也不知道回去要挨什么罚。抄书?可别,尤其不要让我抄《黄帝内经》,我会死的!”

抱着啃一口的胡饼出神,房巧龄终于惋惜道:“其实师兄挺可怜的,要是我少给他闯祸,他或许开心些。”

朱缨没打断她,而是难得地安安静静地听她絮叨。

“他四五岁的时候爹娘就死了,瘟疫死的,他和他姐姐跟着流民一起流浪到长安,当了一段日子的混混,后来让我师父捡到,才慢慢变成现在这样有才学的。师兄十五岁时喜欢谷里一位师姐,喜欢了两年吧?结果丝毫没来得及表明心意,那师姐就病死了。从那之后,师兄就改学医,也不喜欢别人。大家都挺担心他,直到两年前,他受命去南诏国援救谷主。”

呵,原来她没想错,那个男人,真的是姚秀。是那个有恩于她的姚秀。

“他回来时身体特别虚弱,随行的其他师兄说,他是为了救一个心爱的苗族女人,才使了‘听风吹雪’。师姐们说,这招寻常救急的时候,第二天就能缓过来。可这‘听风吹雪’使了却去了半条命的,还从没听说过。”

朱缨觉得自己有点明知故问,但还是开口:“那个女人,活了吗?”

“没,听说病太重,没能救下来,死在南诏国了——你说他傻不傻?有的人将死就是将死,那是没法救的,他也要救。现在他房间的抽屉里,还放着他画的那个女人的画像。我只看了一眼,是金发,跟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