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庆幸的,就是在洛林红衣主教的运作下,那笔余下的“专利款”,现钱五十万利弗尔,总算安安全全运到了苏格兰。
被拖欠许久的债主玛丽,几乎想要泪流满面——史有记载,法国王室信用素来不好,赖账稀松平常;她仗着儿媳妇的身份,总算还没吃大亏。
据吉斯舅舅讲,本想给她再争取几年分红;可惜王室财政持续紧张,此事只得暂缓。
算了,玛丽暂时也没法计较。她拿着法兰西传过来的销售数据,盘算苏格兰紧跟投产的可行性。
不行,还是太多不便。
法国有一个时尚奢华的宫廷作文化标杆,且贵族数目庞大、家底丰厚,彼此之间关系紧密,销路都是现成的。因此,他们抢占威尼斯人的市场,简直轻而易举。苏格兰就没有那么好的条件了,海路运输也欠发达,且没有强大王室打广告的水银镜,恐怕难以获得欧洲大陆的青睐。至于隔壁英格兰,市场本就不大,同时有威尼斯和法兰西货品竞争,亦缺乏胜算。
再说,苏格兰本土的玻璃工业,基础还相当薄弱。产品质量,乃至保密工作,都问题多多。
长期悉心研究之后,却发现法兰西模式不可复制……玛丽对本地奢侈品工业,几乎失去了信心。
唉,要她是伊丽莎白该多好。瞧人家英格兰,依托纽卡斯尔煤炭业供养,取暖、玻璃、制皂、制糖、制盐业样样发展迅速……这才叫工业体系完整,这才有进步提升的希望啊。
玛丽更想要英格兰了。
她没有耐心等伊丽莎白自动让位。若不发生特殊情况,童贞女王本来就很长命;况且,谁知这个年近三十的表姑,什么时候就打算结婚生子了呢?
种种阴暗想法,如小树苗,在玛丽心中簇簇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