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叹息道:“我听闻,数年前陛下就颁布法令,严格禁止那些新教徒在国内活动。偏偏,有人执迷不悟……”

洛林红衣主教握紧了拳头。“所以,这一次,无论谁求情,陛下都会严惩不贷!”

偏听则暗,兼信则明。玛丽又拜访了异母哥哥詹姆士,从他口里,得到了更全面的讯息。

梅里勋爵这两年被委任“法兰西大使”,在宫廷里安享尊荣,倒还算惬意。毕竟,因为妹妹明面上器重他,那两个连法国宗亲波旁都敢得罪、眼高于顶的吉斯兄弟,也均对他亲密客气。然而,年近三十的他,到底思乡情切了。

梅里有着自己的野心。巴黎虽好,他却没根基,斗富也比不上本地贵族。即使他担着驻法国大使的名头,妹妹玛丽也时常以太子妃身份自行联络宫廷,自己仿佛被架空,更觉无所事事。若能回到苏格兰,他是先王詹姆士五世的儿子,有爵位和小块封地,母家不乏亲戚,还和其他勋爵颇为熟悉,更有机会抓到实权……

这种希冀,在他发现,那个昔日在自己之下的博斯维尔,居然当上苏格兰军队统帅之后,更强烈了。

于是,在和玛丽的交谈中,梅里努力展现自己的政治见解,希望小女王如过去一般信任她,倚重他,在苏格兰给他弄个更好的位置。

“这次刺杀案,与新教徒反对罗马、反对镇压固然相关;但更重要的,和某些行政失误,导致更多的人不满现状、转而支持胡格诺教徒有关。”

“法兰西和西班牙和解之前,国家财政就比较糟糕了。为了缩减开支,洛林红衣主教绞尽脑汁。”梅里不无小心的望了玛丽一眼,见她表情平静,才继续往下说。“比如,撕毁一些和巴黎商界的合同,划掉部分烂账……这样子,许多商人损失惨重。”

“红衣主教还削减了不少政府职务,涉及到王室、法院、军队。所以,许多小贵族也对此不满。”

“最重要的是,战争结束后,被遣散的士兵将领未得到很好的安置。他们一直没拿到薪水和补偿,肯定会向宫廷表示抗议。我听闻,这次行刺案中,有些人,便是后来投靠胡格诺派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