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以帕掩唇轻咳几声,拿下时雪白丝帛上尽是殷红,宛若雪地红梅般刺目,淡白无色唇瓣上也染着少许轻红,更形虚弱无色。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看来我聂怀桑也不是什么支手遮天,可逆死生的巨擘大凶,天道要收命,也是吓不退的。”

随手将丝帕丢入火盆中烧为灰烬,聂怀桑有些力疲的倒进铺着厚厚狐皮的摇椅,这沉香木椅是聂澜的孝心,有安神静心之功,可不净世如今也算众矢之的,他又如何安心?

【怀桑,苦了你了。】

聂明玦双目蕴泪,蹲坐在聂怀桑面前,伸手轻触自家弟弟已染霜华的长发,轻叹:

【总想着可以护你一生无忧,可到头却是让你处处操劳,曼儿(聂澜的母亲)我原是想尽快迎她过门,却未料一往金麟台却是永绝,害了她,也苦了你。

老实说,当日也确是有欠考虑,竟独上金麟台给了那些卑劣之辈有可乘之机,若多邀上几位世家家主,不与金光瑶独处,也许……

如今,虽大仇得报,却也因此累不净世为其他三家所逼,蓝曦臣、江澄、魏无羡,他们真是好样的,也不想想,若无你在,他们迟早也为金光瑶所谋,纵蓝曦臣能逃得命去,姑苏蓝氏与余者又安能平安?

还有平阳姚氏那些鼠辈,当日射日之征与不夜天血战时是何等狼狈不堪,犹若无巢之蚁,今却为拍马蓝氏而来欺,实在可恶。】

聂明玦知道聂怀桑听不到这些,正因他听不到,聂明玦才可大胆直抒心意:

【怀桑一生醉心书画,不喜厮杀,更厌算计争斗,可却为了我这不合格的兄长布局谋算,是大哥对不住你。】

聂明玦心中郁郁,这时聂澜匆匆而来,与聂明玦生得越发相似的脸上尽是冷色,只在面对怀桑时方才转暖,将沾了厚厚白雪的天青画鹤油纸伞放在廊下,进房后又摘下雪氅挂好后,方才抖尽一身寒气,走进怀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