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在后山诵经,她时常在那儿蹲守。在他念经的时候突然冒出来,想吓他一跳。但从未得逞,无妄宠辱不惊。

偶尔他在佛堂诵经,她能出现在任何地方,梁上或者佛像后面。或者他的早课,她也胆大妄为,在住持身后做鬼脸。

无妄偶尔心惊,不过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见她。因此,他偶尔怀疑燕归是鬼,而不是她说的魔。魔似乎是很厉害的,但是她除了长得厉害些,似乎并不算很厉害。

“哎,小和尚,你真要一辈子当和尚吗?”燕归坐在树枝上晃腿,她的裙子挡不住腿,风一吹,满眼的春光。

无妄从不抬头看,他闭着眼,也不回答。

燕归看他闭眼沉思的样子,皱了皱脸,她从树上跳下来,绕着他走几圈。

“哎,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当和尚多不好玩啊,不如你还俗娶我吧。”

“我可喜欢你了。”

……

无妄仍旧低声诵经,燕归在他手上拍了一掌,力道很轻。“你跟我说几句话呗,多无聊啊。”

无妄不睁眼,她的手很小,带着些微微的暖意。“燕归施主,你不要执迷于小僧了。佛家讲,执念最要不得。”

燕归失去兴趣,她在他身前蹲下,撑着下巴问:“胡说八道,是人都会有执念的。你没有吗?”

无妄摇头,仍旧闭着眼:“没有。”

燕归笑得狡黠:“那你睁开眼看看呀。”

无妄缓缓睁眼,对上她一双弯弯笑眼,和颔骨下的外泄春光。雪白的肩颈,利落的一双锁骨挂在那儿,像陡峭山峰,且是雪山,雪山隔壁却是四月的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