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躺在他身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凝视着他。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神单纯而真挚,不掺杂一丝欲念。

吴邪怔住了,他的喉结滚了滚,而后看到她眼睛中倒映出的自己变的有些亮晶晶的。

她将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却少了些方才生气时的冷漠与平静,而是低了下去,含了几分悲悯和委屈。

虞唱晚抬起手来捧着吴邪的脸,细细摩挲。两个人的面庞离得那样近,近到他一低下头去就能吻她。

随后她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了,但吴邪却能够听出她声音中压抑的哭腔。

她问道:“你是不是在顾虑什么?顾虑什么呢?是无法给我一个确定的未来,还是担心以自己的身体情况,没办法陪我太久?”

没有哪个男人能在与心爱的姑娘同榻而眠的时候坐怀不乱。吴邪想,说到底,男人都是贱货,极少能够将爱与欲分的干干净净。

他没有睡她,不过是因为自己内心恐惧和懦弱的那一面,恐惧将她的人生与自己缠绕得太紧。一旦虞唱晚与他有太深的羁绊,将来如果有一天,他不得不离开她,她会受到更多的伤害,他也会。

他想对她负责任,可是他也发现,他无能为力。

她的亲人会同意吗?她又会像今天这样爱他多久?即使这些都不是问题,以他的身体情况,又还能活多久?

他本来就比她大了十六岁。

在经历了那些事情后,他对任何新建立的人际关系都本能地悲观和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