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港生紧紧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溅上水珠的头发被打湿,有几缕正贴在他前额,不知道是从哪里吹来的风绕过他的脚踝,无端带出清凉的感觉。
他站在那里静静看着自己,目光有几分恍惚。
昨夜的荒唐记忆他一丁点都没有遗漏,此刻更是尽数浮现在眼前。华港生悄悄抬手,把手掌贴在冰冷的镜面上,和镜中的自己掌心对掌心,然后又缓缓放下。
他在试着回想,昨夜里究竟是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
但他怎么想,都觉得缘由在自己。
心里头乱糟糟一片,华港生闭了闭眼,按在洗手台两旁的手掌握成拳,微微在颤抖。
但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办法,该面对的事情总是要去面对。
他咬了咬牙,不再继续看镜子里的自己,而是转身推门出去。
绕过了拐角,方才还躺在床上的鲁德培已经起来了。他靠在窗户旁,脑袋微微歪着,把额头侧着抵在墙边,正在吐烟圈。
听到动静,鲁德培没有回头,只是沉默着继续抽烟。
一支香烟不过人的手指那么长,但这会儿,时间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香烟燃烧的速度也好像变得极其慢。
明明灭灭的烟头终于被掐灭的时候,华港生感觉好像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似的,他看着鲁德培怔怔出神,也听到了对方开口,说了打破沉默的第一句话。
他说:“你要走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回过头看华港生一眼。
但却让人莫名觉得……他是在小心翼翼试探着想要知道一个答案,因为他在害怕就这么被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