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璋看清面前站的两个人是谁,看清身周是哪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道:“我没事,只……”
前世乌维没死,后来诸部一个一个地被蒋敬业打残了。俟利弗死后,在草原上,其实只有处罗可汗才是中原真正的敌手。可现在都不一样了,谢玉璋和扎达雅丽牵头,说服了阿巴哈支持,使五部提前归附,竟给了咥力特勒保存实力的机会。
只那时候谢玉璋一心所求是回中原,哪管得了她走后洪水滔天。
她抬起头,道:“咥力特勒极有乃祖之风,比他父亲强百倍。他若将两部合作一部,实力便大增。陛下切不可小瞧他,当多支持屠耆堂,以免咥力特勒坐大。若真如此,亦可留着处罗给他。草原诸部,切不可再合为一国,越碎越乱就越好。”
在漠北时,她和林斐两个人成日里钻研这些事,分析的时候各抒己见,畅所欲言。她习惯性地便将心中所想直说了出来。
说完,两个男人却都不说话,只看着她。
谢玉璋才猛地惊觉,今日已经不同往时。她忙福身:“永宁僭越了。陛下别在意,随便听听就是了。”
李固却道:“你说的是对的。”
李卫风也道:“跟我们想的一样。”
只他们不习惯一个年轻女郎却像他们一样操心这种事。总让人怪别扭的。
谢玉璋觉得自己多虑了,面前的人,是天下雄主和铁血将军。她都已经回到云京了,作什么还去操心这些事。这都是李固的事,让他操心去吧。
谢玉璋便想告退。
李固却问:“永宁,你在怕什么?”
谢玉璋微怔。
李卫风抱着胳膊说:“你刚才脸都白了。”
她刚才这么失态吗?谢玉璋赧然。但直面自己的恐惧,终究不是那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