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广陵也停了停,像是算计什么。“后年啊?八成我的事情也了了。这样吧,等都安顿下来,我陪你走一趟。”
这个答案是出乎雷珊意料的,惊讶地侧过头:月亮不知躲到何处,只有烛光从背后照过来;偶尔闪电掠过,能看到胡广陵也正望着她,面容平静,目光带着不容错认的认真和灼热。
那一瞬间,雷珊心脏砰砰地跳,盖过天边沉闷雷声。
她脸颊发热,听到自己讷讷的声音:“你~你干什么去?”
胡广陵笑两声,伸个懒腰,轻松地说:“我能干什么,也就当当保镖,干点力气活。”
他不是第一个当面对她表白的男人--灾难时期,矜持和含蓄似乎不太可取,而且也太快了些:仔细算算,除去近期会议,重逢那天只见过两面而已。
可是~或许三年前清出前进的路,或许在十堰豪爽地送上六把枪,或者今天伴她冲杀出黑暗楼梯,又或许其他说不出道不明的原因,雷珊不由自主打量他:
单眼皮高鼻梁,下颌方方的很有男人味道,嘴唇厚了点;他可真高,最少一米八五?初看挺凶悍,其实脾气还不错。
乱七八糟的念头一股脑儿涌入脑海,于是她分了心,对方说到第二遍才听清问题:“雷珊,上次你说惹了麻烦,方便说说吗?”
郝一博不是什么秘密,雷珊爽快地把来龙去脉讲了,提到对方妻子的时候不知怎么有点可怜:“我有时候觉得,没赶他走就好了,那时人心惶惶~”
“不能这么想。”胡广陵短暂地答,令她有种莫名心安:“你已经尽力了。”
豆大雨点砸在窗台,像透明鱼线似的斜斜洒进室里,阵阵清凉把酷暑一扫而空。
雨下起来了。
右手伸出去,掌心很快被打湿,对于满身血污的雷珊来说幸福极了。
“好几天没下雨了。”她嘟囔着。远在石榴园的方棠忙着摆出盆盆桶桶吧?
她她还能等到下一场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