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斌燃起希望,哑着嗓子:“你,你要我帮你把苏慕云骗出来?”
门外的小白也提起好奇心。
“我要知道我父亲死前的事。”章延广声音低下来,苦涩地说:“你是奉命行事,你不做,苏慕云会灭你的口,派别人动手。只要说出来,我不会为难你。”
秦文斌有点失望,不死心的问:“只有这个?就是章7月30号那天的事?你不反悔?”
小白暗地竖起大拇指:章队好样的!今天突破秦文斌心理防线,下次就能问出别的!
章延广“嗯”了一声,干巴巴的,听起来很诚恳:“只要你说了,说的是实话,我就放你一马:以后你在这里,就像蹲监狱一样,有饭吃有水喝,夏天热不着冬天冻不死,过年还能吃点好的;要是不说,三天半碗饭,半碗水,其他自生自灭。你自己掂量。”
足足过了几分钟,秦文斌的声音才回荡在狭小室内,听起来有点闷:“苏慕云早就,想当秦鼎老大了,就碍着你和章军长。基地人越来越多,粮食不够吃,物质不够用,派出去人马总有损伤,眼看冬天过不去,章军长急得很,把你们派出去,这才攒下不少东西。”
整整两年辗转各个城镇之间,和红眼病丧尸殊死搏斗,风餐露宿披星戴月,武器、粮食、电子产品、汽油物资被一车车运回秦鼎--小白心里委屈,擦擦鼻子。
“去年一年,眼瞧你们东飘西走,很少在基地,苏慕云动了心,又给我们说这事,我当时就劝了。”眼瞧略有转机,秦文斌也不傻,开始给自己脸上贴金:“我说算了,章军长劳苦功高,为国为民辛苦半辈子,又握着基地守卫,万一失败咋办?不得被他老人家当场办了?再说你报仇咋办”
章延广哼了一声:“少废话,没用。”
秦文斌只好言简意赅:“苏慕云说,不行,他和姓章的有仇,血海深仇。他是这么说的,我们身家性命捏在他手里,他爸爸是省委、政委,也只好听他的。以前粮食不够,不敢动手,眼瞧着今年仓库满了,你和章军长商量,再出一趟远门就不用走了,苏慕云怕没机会了,就定在七月。”
小白低下头:七月流火,没电没冰柜,一旦死了人,甭管首长平民,只有立刻下葬的份儿。
“7月30日那天,小宋早早带人引来几百只红眼病,锁在旧基地里头--陶娇就是在那里被他弄走的。”为了显得更可信些,秦文斌添些细节,“苏慕云派我提前埋伏在附近,他自己带着两名狙击手躲在车上,把消息故意透露给章军长。等章军长过来,先按兵不动,等红眼病围上去,子弹打了不少,战线拖长了,才冷不丁把几辆车轮胎爆了。”
隔着一道门,小白能听见章队呼吸粗重不少,这可是难得的事:这位赫赫有名的铁汉素来是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变的。
“后来的事,我也没亲眼见到:跑了两辆车,我怕走露风声,急着追上去了,董亮告诉你了吧?”已经说到这里,秦文斌也不隐瞒,坦坦荡荡说:“跑了董亮一个,剩下几个人被拿下了。章军长的事,我问过小宋,他说,他们耗在外头,等红眼病被宰的差不多,章军长他们弹药也耗了大半,不愿坐以待毙,结伴突围。那个姓丁的警卫员当场就死了,其他人也死的七七八八。章军长本来逃到林里,不愿手下垫背,回来想救,被丧尸咬伤了。后来,他认出苏慕云,喊,广陵快回来了,就,就举枪自杀了。”
屋门突然开了,卷起一阵旋风,把越听越紧张以至于凑过去的小白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倒退两步:章延广像根玄铁枪似的钉在门口,周身气息冰冷,面色阴沉,下巴的筋一跳一跳,双眼燃着怒火--有点像红眼病。
他大踏步扬长而去,小白呆愣半晌,顾不得搭理五花大绑的俘虏,把门锁紧就匆匆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