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根烟。”章延广挥挥手,大步流星走远;不知为什么,小白发觉他背脊有点佝偻,猛一看有点像章军长,顿时鼻子发酸。
半天没吭声的张令宏沉声问,“打听清楚了?没弄错吧?”小白很委屈,“说了用两把狗腿”
再也见不到她,这个念头冰冷而残酷,半点真实感也没有:今天之前,他还打算考察考察那女孩子的新基地,合适就汇合过去;转念一想,算了,解决苏慕云再说,可别连累到她。
现在不怕了。
说来也怪,匆匆两面罢了,称不上知根知底,更谈不上什么交情,却给章延广留下深刻印象:灾难爆发之后,男人们不提,女人分成两种,大多数躲在基地瑟瑟发抖,柔弱地如同莬丝花;少数人会些身手,和丧尸浴血搏杀,和糙汉子没区别。
只有雷珊,襄城高速惊鸿一瞥,如同一朵鲜花绽开在他心房:眼睛乌黑明亮,被白皙柔嫩的鹅蛋脸衬托地动人心魄,红唇仿佛花瓣,一朵层层叠叠的大红山茶花挂在胸前,犹如永不熄灭的火焰。
毫无疑问,红颜应该被强有力的男人呵护在羽翼之下,远离风吹雨打;可雷珊偏偏提着两把漆黑锋利的廓尔客弯刀,朝他抱抱拳,礼貌而自信。下一刻,她又披着丧尸血肉,满头血污地眯起眼睛,“老胡,商量个事,,来都来了,匀我几把枪怎么样?”
统统拿去,只要你活着,章延广心里不是滋味。
绕过办公楼信步行走,此处位于经济开发区产业园,围墙坚固,几栋办公楼矗立在中央,后方是座雅致幽静的花园。
两年无人修剪,视野中满是高大树木和茵茵青草,望过去非常舒服。园中立着一间檐角上挑的凉亭,周围花木葱茏,还算雅致的假山生满青苔,雨水不断的缘故,水池中的水满得快溢出来。
走到僻静园角,章延广黯然停住脚步,父亲就葬在面前。
这是权益之举,本打算替父亲伸冤报仇,解决苏慕云之后,再带他老人家寻一处稳妥墓地下葬。
记得年博士说,对于他只提过一次的雷珊,父亲相当看重,时不时挂在嘴边;他离开那大半年,父亲大概伸着脖子期待“儿子的意中人”早日投奔吧?年博士怎么说的?“生个大胖小子”
他握住拳头。
母亲去世数年,每逢清明忌日,父子少不了祭拜。前年清明,望着神情悲戚、眼角湿润的父亲,章延广心里难过,回程问起往事。
若是早年,父亲肯定不说,近来年纪大了,对他越发依赖,也没什么隐瞒。那天父亲大笑坦言,初见母亲就印象深刻,可惜他有家室,什么也不敢表露,夜间辗转反侧,饭也吃不香。
大家都说他像父亲,无论长相还是性格、手段,无不酷似。可不是么,就连遇到喜欢的姑娘,也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