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小白把油门踩到底,越野车快得像离弦的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堵路的汽车之前。
车门豁然洞开,年隆平颤巍巍往下爬,一个黑影像猛虎下山似的跃出三米,眨眨眼的工夫就冲到为首守卫面前:距离太近,自己人又多,对方反而不敢开枪。
电光火石瞬间,守卫一个照面就被卡住喉咙,动弹不得,只听咔嚓一声,手臂脱臼,失去战斗力了。
章延广把他揪在身前,喊道:“都是自己人,我不伤他,枪放下。”
对方面面相觑,有的顾忌同伴,还有的明显迟疑:章延广常年奔波在外,寻找物资武器和汽油,基地里的人都是知道的。这么劳苦功高的队伍,真要枪炮相对?
两道人影跳下吉普,三下五除二跳上挡在路间的车子,驶到路边,用枪指住守卫,搬开沉重的大门门闩。
一位位步履蹒跚的老人家相继下车,捶着腰跺着脚,念叨“晕车”。年隆平咳嗽几声,喃喃说“对得起章军长了。”
还有几位老头老太太很是后怕:与其帮章延广,不如说被年博士说服了:章辟疆等着儿子对象来投奔,等得脖子都长了。
谁没有父母儿女?
“老人家,我走了。”回到座驾的章延广朝车下抱抱拳,鼻中发酸:再见不知何时,恩惠不知怎么报答,“保重。”
白发苍苍的年隆平喊:“记着我的话!”
来路传来响动,引擎轰鸣的声音由远而近,越来越响,如同春雷。
是苏慕云--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用夜视镜看清为首车子副驾的章延广想也不想,扳动扳机,一枚大口径子弹赫然洞穿挡风玻璃。可惜对方知道他的能耐,躲得极快,只击中座椅。
“走!”不等章延广说完,车子像阵风似的疾闯出门,就此驶入广阔天地。整整三天,基地大门紧紧阖着,没有车辆出入,早晚清场是例行公事,于是丧尸并没几只。
望着后视镜中越来越小的秦鼎基地,一辆又一辆吉普车加入自己队列,章延广有种活下来了的欣慰,又有种发自内心的空虚寂寞:
明月一日复一日,秦鼎却再也不是他的家了。
还好兄弟们都在,父亲也在:几个沉甸甸的提包静静躺在后备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