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辛万苦到了清宁度假村,女人松了口气,计算后备箱里的食物够吃几天。有个女生要求所有人检查身体,她并没放在心上,很痛快地脱下外衣,右腿伤口却被别人发现了。
女人辩解着,相当理直气壮:只是蹭破皮而已!大不了她单独待一段好了。变成丧尸的人都会得红眼病,从浅到深,很容易分辨的。
楼板很硬,女人睡得不好,一觉醒来伸个懒腰,像平常一样打开化妆镜--她的眼睛怎么了?淡淡红斑?不不不,那不是她。
于是她哭了很久很久,哭着音讯全无的父母,哭着远方出差的恋人,哭到守在门外的两个大男人心酸落泪,换班的时候逃命一般走远。
被附近居民推选出来的田肖旭其实不太适合当领导,面慈心软,典型的老好人。面对这种情形,他相当难受,一早就在队伍中间征招合适人选:“楼上那女的,谁报个名给解决了?也算是做好事嘛。”
早死早超生。
几十个人面面相觑,没人露头:大家都是从外面硬闯进来的,经受过血雨腥风;反抗想吃自己的丧尸理所应当,超生楼上那个女的就是另一码事了--后者昨天还哭得很伤心呢。
田肖旭心急,只好许诺“哎,主动点啊,真是,一个个的。这样,谁去给速战速决了,就奖励一天粮食,啊?”
像其他小队一样,田肖旭队伍也是物资共享,统一分配,清早四辆车已经出发寻找食物了。此时说的粮食,自然就是各人定量配给了。
于是有人站出来:三十来岁,皮肤黝黑,细眼睛薄嘴唇,又瘦又高,有点像竹竿;也许昨天刚投奔度假村的缘故,相当沉默,也没有笑容。
“彭雁斌!”田肖旭在脑海里搜索出这位新人的名字,用力拍打对方肩膀:“就你了,小伙子有前途!以前干什么的?”
彭雁斌想也不想:“银行保安,工行某某路支行。”
田肖旭更高兴了,“好,那你准备准备,就上去吧。中午吃饭领双份。”
有什么可准备的呢?昨天闯进来的时候彭雁斌除了一把匕首,什么也没带。此时他掸掸衣服,大踏步朝着广场中央小楼走去。
楼顶守着的两人见到他如蒙大赦,指了指地面:门缝露出一角白纸,又指指房门示意从里面塞出来的,转身就跑了。
彭雁斌低头点烟,蹲在地上像大烟鬼似的连抽两根,这才掏出钥匙,踩着纸条推开房门。
与此同时,距离清宁别墅几公里之外,秃顶男子郝一博正在殊死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