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黎伯伯只盯着她脸庞,“早上遛弯就看到喽!看着吧,这回非得狠狠治理不可,工厂都关喽。”
治理环境?来不及了。就着明亮日光灯,雷珊盯紧他双眼:眼白密密麻麻布满红点,细瞧有些恶心。
被烈焰晒到的活人立刻开始变异,初时看不出,逐渐加深,双眼赤红即化成丧尸。算算时间,黎伯伯晨练到现在太阳下山,差不多12个小时。
心脏沉甸甸的,雷珊勉强说:“黎日日呢?我找他有事。”
“冷不冷啊,你这孩子。”黎伯伯干咳一声,指指走廊尽头紧闭的卧室门,“跟猫头鹰似的,黑白颠倒,不到半夜不起。”
雷珊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响亮呼噜起起伏伏,既亲切又熟悉。走廊灯光随着打开的卧室门照进来,书桌和立柜大大小小的手办模模糊糊,单人床铺的主人依然隐藏在黑影里。
冷静,冷静,她安慰自己,摇摇对方放在枕边的胳膊:“黎日日,黎昊晨?”
对方起先没理,不耐烦了就把脑袋缩进被里,挥苍蝇似的摆手,“去去去,没完了还。”
是他,他没变成丧尸,好端端活着。
欢喜和感激像春雨灌溉着雷珊麻木冰冷的心脏,哇的一声哭出声,使出全力搂着对方脖子不放,哽咽着什么话也说不出。
几分钟之后,就着日光灯仔细打量一番,又确定这位老朋友昨晚通宵联网吃鸡,凌晨四点才睡,足足一天没离开卧室,雷珊才踏实下来,抓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黎昊晨叮嘱:“别出门,看着点你爸爸,他~他病了,别去医院,去了也没用。把你家里的家伙、药和衣裳什么的收起来,我出去一趟,回来就走。”
刚刚迈出卧室,她暗骂自己愚蠢,转身回来摊开手掌:“把你车钥匙给我。”
后者没穿衣裳,用薄被裹着腰部,头发乱得像草窝,满脸茫然:“你上回把我车蹭了,钱还是我赔的。”
“啰嗦!”没时间了,雷珊自顾自拎起他堆放在电脑椅上的衣裤乱抖,果然吧嗒一声,车钥匙掉下来。听他嘟囔什么“干嘛去”便答:“找豌豆。”
大大咧咧盘踞床铺的黎昊晨用看白痴的目光盯着她,“王小册,别跟豌豆混,人家文艺圈的,瞧瞧你都,成啥样了!”
文艺圈?窦婉就是个16岁就用母亲身份证在晋江写文的小透明写手而已,小资文艺罗曼蒂克,和文艺圈有什么哪里不对劲?雷珊慢慢低头,看到不停哈气的汉堡和裙摆红玫瑰:刚才昏头转向,穿着这条洛丽塔睡裙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