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手支颌,眉间因这个笑而放松舒展,鸢色的眼瞳中映出酒吧暖黄色的光,他的状态在一如既往的懒散之外,竟还显出一种柔软来。

“你总是这么说——”他轻声道,“织田作。”

被他称作“织田作”的人也在此刻转过头来,泛着红的短发在灯光下有些晃眼,他的视线却只是在青年的身上落了一瞬,又很快收了回去。

他默不作声地喝了一口面前的酒。

青年悠悠道:“通常这种时候呢,我都会追问你侦探社内最近又发生了什么,我送出去的两个孩子现在生活得怎么样,或是你新一本的小说有没有定好主题,需不需要我来提供想法……”

他话音一顿,又说道:“而每次你都有问必答。”

“织田作”在这个时候又看向他,微微歪了下头,像是在问“你今日打算问什么”。

青年见此,唇角轻轻地勾了一下,目光柔和。

“我今天不打算问什么了,已经够了。”黑如鸦羽的长睫落下来,他眸中的颜色霎时被阴影覆盖,“织田作,已经够久了。”

对方一怔,回眸见面前还没喝完的蒸馏酒,模样看上去有些委屈:“我才刚来。”

“可你早就不该再来了。”

青年低头,沉沉一声叹息,话里的内容不知是对着面前的这个人,亦或者另一个谁。

他没有再抬头,只有他的声音,一下一下回荡在安静的酒吧里。

“你从不欠我什么。”

织田作之助从睡梦中睁开眼。

月光穿过窗玻璃,在被褥不远处划出一道光影分明的线,他偏过头,茶色的双瞳便染上些许银色光华,将方从梦中清醒后的迷茫消除殆尽。

[啊,昨晚忘记拉帘子了。]

他坐起身,揉了揉头发,无声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