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漫无边际地想着,忽然听到蒂亚戈像是自言自语似地开口说道:“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过了?”

“啊?”嘴里正咬着一团鲜嫩扇贝肉的柏妮丝有些茫然地转头,“什么这样?”

“在海面坐着,也许是等日出,也许是日落,或者是极光和一场雪。”他说着,视线在那些不断奔涌反复的白色浪花间漂泊流离,最后靠港在对方浅翠色的眼瞳深处,“只有我们两个。”

有多久了?

柏妮丝呆愣在原地,有浪花飞奔而来扑进她的怀里,尔后又迅速凋零下去。一遍一遍,像在索要着无数个拥抱。

她不明白为什么蒂亚戈会忽然提起这个话题,突如其来的公开处刑简直让她毫无准备,但还是很快思考着他这话到底是想试探自己什么,或者就只是真的随口感慨下。

平心而论,后面那个可能性不大。

于是,在短暂地沉默对视后,柏妮丝将嘴里的扇贝肉咽下去,努力乖巧恭敬回答道:“是挺久了。所以,还得谢谢冕下愿意给我机会放我出来。”

其实按照她的习惯,这句话的后面应该再加上一连串的效忠誓词。但是根据观察,这套是乌苏拉会吃的,用在蒂亚戈身上可能会起反效果,还是点到为止就好。

蒂亚戈注视她片刻,蓦地笑下,也没说什么,只敛着眉眼淡淡嗯一声,继续拨弄着手里的扇贝,眼神冷雾朦胧。

他就知道柏妮丝会这么说。

似乎对她而言,想要区分虚情假意和真情实感是件很困难的事,她会不自觉地将它们混为一谈,然后自动归类到前者去。

见蒂亚戈似乎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后,柏妮丝暗地里松口气,继续去吃剩下的扇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