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他已经知道,那他这个态度好像也太奇怪了。
他在想什么?
柏妮丝复杂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年,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对那些过往的愤怒或者怨恨。
然而她什么都没发现。
蒂亚戈用一种让人完全无法理解的温谦淡然来面对她,反而让柏妮丝有些不知所措。
她宁愿对方一见面就和她剑拔弩张,或者干脆提出一些尖酸刻薄的要求来为难她——至少那样才是符合她设想的,他们之间重逢时该有的反应,也让她能稍微安心些。
可是蒂亚戈都没有。
这让柏妮丝有种自己就像是踩在一团软棉花上朝前走的危机感。
既够不到实处,也永远不知道藏在那些蓬松柔软下的到底是安稳地面,或者是无底深渊。
也许,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一些隐约到让她拒绝去承认的愧疚和别的什么。
她眨眨眼,视线飘忽不定地跳跃在房间内的各个陈设上,从窗边花瓶来到桌角的扇贝壳摆件,然后是线条流畅的凤尾螺脊骨。
“想好了吗?”蒂亚戈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倒也不点穿,只依旧态度不变地问道。
柏妮丝回过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神情冷淡的加百列,艰难权衡几番后最终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