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游舟垂头,过了一会闷闷说道:“可陛下已经救到了席翎,经此事之后,席翎可对陛下死心塌地,视陛下为再生之恩人,背上骂名的唯有臣而已,陛下不用担心。”
嘉禾一怔,抬头看向赵游舟,神情复杂。而少年也好似忘记了不得直视君王的规矩,静静的与女帝对视,眼神温柔而固执。
最后倒是嘉禾匆匆挪开了目光,她搁下手中狼毫,过了一会复又拿起,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似是全心看着桌上奏疏,“这回你捉康彦徽又是为了什么,说说吧。”
“为了替陛下试探此人。”
嘉禾并不反驳。
苏徽的身份太过完美,没有丝毫的破绽,可他那张与云微相似的脸却又实在惹人生疑。
“你试探出什么了吗?”嘉禾问。
如她预料的那样,赵游舟皱着眉头,什么也没答。
她摇着头叹了口气,“你是想杀他,只是发现杀不了,所以才想着要将他关进牢里震慑一番。一来是让他畏惧你,二来……听说你的弟弟与他交好,你们兄弟俩一人给鞭子,一人赏糖吃,挺好的打算。你杀不了他,便给自己的弟弟制造机会换取他的信任。我若是这个初来宣府,无依无靠的年轻人,我说不定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倒向游翼那一方,真将他当做是自己的大恩人。然后……然后你打算用这个年轻人去做什么?”
赵游舟还是什么都没说,这次倒不是无言以对,而是赌气不愿回答。
“你想用康彦徽去对付昆山玉——他与昆山玉一般都是出身世家大族,虽说一个是新起勋贵之门,一个是累世公卿之族,但他们都有着雄厚的家世背景,是你心中的对手。”
嘉禾对于人心的洞察无疑是精准的,做皇帝的,每日需面对这个国家的人情百态,赵游舟终究还是过于稚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