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观何时完工朕并不在意。工期可以尽可能的拖长,朕还有许多地方用得到你。”嘉禾半睁半阖着眼睛,室内安神的香料让人心平气和,一重复一重的纱幕垂下,殿内的一切都仿佛蒙在烟雾之中。
昆山玉听懂了她话中的暗示,于是毕恭毕敬的朝她一拜,“臣明白。”
“太后还病着么?”嘉禾又看向了自己身畔侍立着的苏徽。
“说是还病着。”苏徽回答道。
杜家兄妹二人,都对演艺事业有种莫名的追求,杜雍装病三年,也不知是为自保还是为了谋反;现在杜银钗为了种种目的也对外放出自己病倒的消息,苏徽虽然心里清楚这个女人现在身体倍棒,搞不好比嘉禾本人还要健康,可是在人前,他还是得恭恭敬敬的拿来了太医院问诊的记录,交到了嘉禾的手中。
嘉禾也清楚母亲的病是怎么回事,潦草的翻了两下之后说:“太后既然病重,那么近来除非军国大事,就不要再来烦扰太后了。朕想要赦免一批囚犯为太后祈福,不知是否可行?”
“陛下孝心感天动地,臣这就去为陛下转告内阁与翰林院,叫他们拟旨。只不过……”昆山玉猜到了嘉禾可能是要重用一些有罪之人,于是提醒道:“犯下‘十恶’之罪的犯人,按理是不能在赦免之列的。”
嘉禾听后淡淡的点了点头,不辨喜怒的说:“朕知道了。”
昆山玉又说:“陛下病倒的这段时日,除了臣之外的御前翰林都十分挂念陛下,想要来探望。”
“朕抽个时间会见他们的。对了,秀之没有惹事吧。”嘉禾为自己挑选的这部分近臣个个都是才华卓越之辈,然而人无完人,林毓的本事在这批御前翰林之中算得上是翘楚,他的性情也最让嘉禾担心。
昆山玉苦笑,“前些时候李骐入京,而后被太后收押。秀之知道陛下想要用李骐,故而一直在为营救李骐而奔走。”
嘉禾闻言愣了一下,林毓以诤臣自居,平日里在面对着皇帝的时候嘴上极不客气,每天都能挑出嘉禾一大堆的错处,变着法的上书讽谏。以至于嘉禾虽然看了天书,知道这人是个忠臣,却也一度忍不住怀疑这人不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