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睡好。”嘉禾说道。
苏徽放下心来。
“是整晚没睡。”
苏徽手一抖,扯下了嘉禾的一根头发。
这是损伤“龙体”的大罪,旁边侍奉着的女官和宫女们都吓得屏住了呼吸,却见无论是嘉禾还是苏徽,都没一个人将这头发当回事,苏徽轻飘飘的将头发放到了妆台上预备等会丢掉,嘉禾揉了揉方才被揪痛了的地方,继续说道:“太后病重,朕得为太后祈福。所以昨晚,朕抄写了一夜的经文,以求诸天神佛庇佑,好使太后平安无恙。”
根据史料记载,周嘉禾这一生应当还是笃信佛道,但苏徽跟了她这段时间,感觉嘉禾虽然不是什么唯物主义者,但还不至于迷信释老,她做出虔诚的模样,更多的都是为了政治上的目的。说什么担心母亲的身体彻夜抄录经文,恐怕只是为了向天下人昭显自己的孝顺。
在这个世代,忠与孝高过一切,不孝之人就算是皇帝,也会被万世唾弃,做太后的甚至可以用这样的罪名废帝另立。杜太后用自己重病作为理由将嘉禾拖在宫中,嘉禾还真没有任何的办法。
“等会陛下要不要去休息一会?”苏徽宛如一个爱操心的老妈子。
“不必。等会朕还要再去一趟慈宁宫。”嘉禾说:“朕去亲自见一见太后。”
杜银钗的身体一向很好,完全没道理忽然就倒下。嘉禾毫不怀疑自己的母亲是在装病。但就算杜银钗是在装病,嘉禾也没办法拆穿她。
嘉禾疑心杜银钗是猜到了她的计划,但她不知道杜银钗对她的掌控究竟到了何种地步,这使她分外不安,非得千万慈宁宫走一遭不可。
“太后不至于为难朕。”她看穿了苏徽眸中的担忧,于是轻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算是在安慰苏徽。
“朕就是有些可惜……”可惜李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