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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心中藏着秘密不敢说出,却不知另一旁坐着的苏徽那才是无比的煎熬。

他清楚嘉禾为什么难过——可问题是,他现在是“云微”,“云微”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局外人,连自己的“兄长”因何而死的都不知道,有什么立场来宽慰嘉禾?

“陛下……与臣的兄长似乎关系很好?”

“算不上多好吧。”嘉禾却说。

苏徽愣了一下。

嘉禾接着又道:“他只在我身边待了一年,和你一样不懂规矩,让人生气。”

“哦。”苏徽低头。原来他在嘉禾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他觉得自己应该庆幸,但又有些失望,“那陛下就不要为他的死而伤心自责了,人总会死的,早死晚死没分别。陛下就当他是出了远门,暂时回不来了吧。”

“可朕还是很思念他。”嘉禾靠着车壁,身子蜷缩成一团,仿佛是怕冷,“如果他还活着,朕也许……”

也许不会这样孤单,不至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至于独自熬过父亲死后的三年,不至于一个人为自己注定早夭的命运而惶恐不安。

她之所以坚持要来白鹭观,一方面是为了找到出宫的机会,另一方面,也的确是为了缅怀逝去的亡者。

白鹭观因为帝王的频频造访,与其说是道观,不如说更像是一座行宫,锦衣卫重重戍守在观内一座座神殿之外,观中的坤道们一个个的屏息垂目,侍奉天子比侍奉神明还要谨慎小心。

嘉禾会在这里住上半个月,这半个月的时间里白鹭观将一直维持着这样戒严的状况。

“朕有没有和你说过,朕登基至今,一共遭遇了三场刺杀。”拜祭完三清之后,嘉禾漫步在道观的竹林之中,用漫不经心的口吻和苏徽说起了这件事。

“臣听说过。”其实不是听说过,而是后世的史料中记载过。

嘉禾登基之后,朝野上下多得是反对的人。温和一点的伏阙请命,用长跪不起的方式抗拒女子称帝,狠辣些的,直接雇来了刺客或者自己充当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