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里叼一根狗尾巴草,深邃的眼眸毫不避讳地盯向檐下。
宿润墨坐在檐下大椅上。
道袍把他衬出几分温润气度,嘴角的笑容更是和煦如春风。
白皙修长的指尖托着一盏青瓷茶碗,他慢悠悠呷了一口,淡淡道:“原想看看你要如何盘活北凉这场死局,没料到,你竟然选择了鱼死网破这种办法。”
判儿高傲地扬起下颌,“本公主身为北凉王族,怎能投降异邦?你们中原有句话说得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本公主履行赌约成为你的侍婢,可并不妨碍本公主为家国复仇!宿润墨,你背叛我北凉在先,又效忠萧廷琛窃取我北凉疆土在后,你是北凉的罪人!”
女孩儿的中原话说得字正腔圆。
脆生生的语调,宛如不知世事的稚童。
可眼眸深处的高傲与仇恨,却清晰地昭示着她并非寻常小姑娘。
宿润墨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茶盖。
半晌,他笑道:“公主是在祁连山结识本座的,那时候的本座放下了仇恨,放下了抱负,专门修身养性、参悟佛道。公主未曾见过从前的宿某,所以不知道宿某究竟有几分手段。”
“手段?”判儿酒窝深深,“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谈手段,简直是笑话!宿国师,人家只是个可怜的亡国公主,你怎么忍心跟我谈手段?更何况你曾为我簪花,按照我们部落的习俗,你是要娶我为妻的!”
宿润墨漫不经心地放下茶盏,“十多年前,北凉的疆土并没有如今辽阔。是我宿润墨以国师身份辅佐你父王,才让北凉如此繁荣强大。判儿,你罔顾与本座的约定,私自烧死八大部落的首领,实属罪大恶极。来人,杖责五十,昭告大雍天下。”
判儿猛然睁圆了眼睛!
她盯向宿润墨,不敢置信这个男人竟然要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如果她没有感觉错的话,这个男人分明是喜欢她的!
杖责五十,她还有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