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灭了塔楼的灯火。
星光里,忽有人提灯而来。
徐暖月穿烟紫色襦裙,外面裹着件绯色的织锦斗篷,斗篷上镶着的一圈貂毛领衬得她小脸细白娇嫩。
她用斗篷遮住灯笼,以防被寒风吹熄烛火。
她走得很慢很慢。
因为她的脚踝上扣着银链。
如同华丽而冰冷的枷锁,把她这个人牢牢禁锢在金时醒身边。
她在金时醒身侧跪坐下,把灯笼挂在了黄铜雕花灯架上。
她看见矮案上置着美酒佳肴,一盘盘戈壁荒漠的蔬果晶莹剔透,她知道味道比中原的蔬果要甜很多。
她挽袖,斟了两盏酒。
端起一盏,秋水瞳眸透出从未有过的宁静,“敬王上。”
金时醒端起酒盏。
他一饮而尽,淡笑道:“从前年少,整日在金陵城偷鸡摸狗、不误正事。原以为此生只是在旧院做点小生意然后没出息的潦倒一生,谁知道竟也有坐拥江山的时候。”
烈酒入喉,唇齿间都是辛辣。
他忽然垂眸,“可是,我更想过没出息的一生。暖月,你也是吧?”
徐暖月沉默。
她捧着金酒盏,仰起细白的颈子,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