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时醒冷淡离开。
薛至美懊恼却不敢发脾气,只得眼睁睁目送他踏出殿堂。
金时醒径直闯进厢房。
他看见那个女人靠在苏酒的肩上,睡得十分香甜。
就连眉宇也舒展开,比睡在他怀里时香甜的多。
粗糙的拳头忍不住握紧,深邃的眉眼染上一抹戾气,他冷声:“有劳你照看暖月。”
苏酒动也不动,清亮的鹿儿眼十分平静地看着金时醒,“她清瘦许多。”
金时醒沉默。
“金时醒,她说你怨恨她,可你有什么资格怨恨她?昔日是谁屠杀徐府满门?是谁当着她的面削去她哥哥的首级,是谁把她哥哥的尸体推下井底?!”苏酒掷地有声,“她因为你,从懵懂纯真的小姑娘长成今日模样……金时醒,毁了她的人,是你。”
男人始终沉默。
过了很久很久,他道:“错只在我,与我兄长无关,更与我父王无关。她要报仇,我这条命给她就是。可她不该在我继位以后,还不肯放过我的父王!”
他已是二十二岁的年纪。
北凉的贵族男人在他这个年纪,大都妻妾成群,甚至就连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可他什么都没有。
他失去了娘亲,失去了父王,还失去了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个孩子……
暖月除了恨他,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