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得虎背熊腰,老脸上横肉纵生,随着脚步颤巍巍地抖动。
为他撑伞的是两名高挑娇弱的美人,行走之间媚态横生。
慕容鸣走到山庄外,搂着两名美人,笑呵呵地望向谢容景,“早知他弟弟会找上门,没料到竟然光天化日就来了,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想来四海阁的那杯毒酒,也是你利用太子妃暗害老夫吧?”
谢容景面无表情,“没能毒死你,是我运气不好。但是今日,你必须死!我要用你的脑袋,去祭奠我兄长!”
“呵呵。”慕容鸣毫不在意,“权势之间的倾轧,总是要死人的。弱肉强食,官场就是如此。你哥哥斗不过我,死在我的阴谋诡计里,是他无能,你又怎么能怪我呢?”
谢容景恨得磨牙,“你强词夺理!”
慕容鸣把美人抱到怀里,苍老的手不停在她身上揩油,逗得美人连连娇笑。
他油腔滑调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只知道什么一腔热血、什么保家卫国,殊不知那些都是假的。人活一世,图什么?还不是图自个儿过得快活?我害谢荣致算什么,害两百名将士算什么,老子这辈子的军功全是从别人头上抢的,是那些人蠢,拿命去跟敌人厮杀,却不知他们死在了战场上,军功全被我认领了。他们倒是一腔热血、倒是保家卫国,可世人谁知道他们的名字?后世谁会记得他们?不过随地一埋,连墓碑都没有!”
春雨潇潇。
漫山遍野都是簌簌雨声。
在慕容鸣说完这番话后,很久很久,不曾有人出声。
赵舞阳不动声色地把小红伞朝苏酒那边倾斜,“苏酒,你还想保全慕容鸣的性命吗?像你这样的仁义之士,应该会比我更痛恨这种行径吧?”
苏酒面无表情。
垂在袖管里的双手,早已青筋暴起。
她嗓音清冷:“他禽兽不如。”
赵舞阳低笑,“确实禽兽不如,但他享了半生荣华富贵,就算今日死在这里,也仍旧够本,了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