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欲走。
恰此时,有撑伞的老人从书院里出来。
他唤住司独数,问明了来意,笑得分外慈蔼,“古时有程门立雪,如今你冒雪求学,我金陵书院若是将你拒之门外,便是白白糟蹋了这颗赤子之心。这两只鹅瞧着雪白干净,杀了未免可惜,就放在书院池塘里养着吧。闲时一观,也算风雅。”
司独数连忙谢过老人,余光却忍不住又望向那位腰间佩玉的夫子。
娘亲曾言,爹爹的志向是为万民立命,如今这个唯利是图的男人,当真是他爹吗?
……
在书院的这些年,他也曾试图找钟副院长说话。
可对方总是不耐烦的。
那日他下山去酒楼帮工,恰好看到山道上,谢家二少与徐知州家的公子大打出手,于是慌不择路想回书院多叫些人手帮忙,不期然却在半路遇见了那个男人。
他迟疑着,把打架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当场大怒,迅速朝山腰赶去。
司独数跟在他身后,望着他仍旧高大的背影,试探道:“夫子,我们读书人,究竟是为什么而读书?”
“如你这等贫寒子弟,读书不是为了高官厚禄,又是为了什么呢?”男人答着,步履未停,“什么家国天下,都是笑话罢了!等你真正站在官场上,就会发现圣人所言的大同,分明不可能实现。”
正是暮春,山野间子规声声。
司独数笑了笑,没再言语。
再后来,就出了海棠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