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有诲脸色微变。
他知晓他的女儿绝不会说谎。
可是……
可是徐腾,他是知州家的公子啊!
虽说他们与徐家沾亲带故,可真的追究起来,他钟有诲不过是个穷教书先生,他有什么能力为女儿讨回公道?
若是去徐家找麻烦,说不得还会把女儿搭进去给徐腾做妾!
而他自己,也会名声败坏,被人耻笑!
中年男人脸色几度变幻,最后化作冷酷,一把推开钟梨,“不知廉耻的东西!定是你故意勾引徐腾,才叫他犯下这桩事!你还有脸说出口,你的《女戒》、《女德》读到哪里去了?!我若是你,干脆一根绳子吊死算了,省得活在世上蒙羞!”
他面色铁青,拂袖离去。
钟梨呆呆的,苍白的俏脸上,却是一滴泪也流不出了。
漆黑的瞳孔里,只余下浓浓的绝望。
她摸了摸手臂。
果然,果然她这身子脏得很,连平日里慈眉善目的父亲,也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正是大雪飞纷的季节。
少女赤脚下床,不知从何处搜罗来一根白绫。
她踩在绣墩上,把白绫抛上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