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了一路,不知是因为太热还是因为紧张,后背不觉沁出层细汗,沾湿了薄薄的石竹白春衫。
她跑到一丛竹林里,在一块白石头上坐下喘气。
等到气息终于平静下来,她从怀里掏出药包,向来纯净清澈的小鹿眼,流露出一抹复杂。
这药,
怕不是什么添福添寿的灵药,
而是送人上西天的毒药。
夫人分明是想借她的手毒死小哥哥,再把罪名嫁祸到她头上。
好歹毒的心肠!
她蹲下来,在石头底下刨了个小洞,把毒药藏进去,又寻了块小石头堵住洞口。
做完这一切,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去小厨房做午膳。
后园子里的动静,皆被惊蛰看在眼底,迅速回禀给了萧廷琛。
萧廷琛换了身干净的霜白底绣紫阳花团纹对襟衫子,闭眼盘膝坐在罗汉床上,慢条斯理地把玩着那对本黑色核桃花中花。
春阳透过纱窗,落在他白净清新的侧脸上。
低垂的漆黑睫毛,宛如墨笔细致勾勒而成,遮住了桃花眼中的光影,令人无法看清楚他究竟在想什么。
熟悉的木屐声,从木质房廊上哒哒哒响起。
苏酒穿过长长的房廊,脚踝纤细,石竹白的裙角在春风中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