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笑道:“这话说的,贡品还能造假不成,自然就是真的象牙。”

宋嘉书讶然:“象牙?”

她以为这像老婆饼一样,象牙席就是个称呼呢。毕竟象牙十分坚硬,放置多少年都不会腐坏,这样的象牙雕了做摆件自然可以,但怎么可能变成那样一张柔软的席子呢?宋嘉书试了试这所谓的象牙席,无论怎么折叠都可以,还不留折痕。

皇上见她不解,便叫造办处来给她说明。

造办处的主事太监很快就到了,听说皇上赏了熹贵妃一张象牙席,还让自己来讲解,自然就要牟足了劲儿把这象牙席说的更珍贵复杂些,何况这东西本身就确实难做:“回皇上,娘娘,这象牙席,得把象牙剥成极细的丝儿,用特殊的药水软化了,再编成一张席子,当真是再热都不生腻的,比上好的竹席也强多了。”

这主事也不会看脸色,见熹贵妃面无表情地听着,还越发道:“娘娘不知道,许多老象的象牙或是本身就不够好的象牙,顶多剥出十分之一的丝儿来,那些色泽不好的也弃之不取——这一张席子可得百多只大象的象牙呢。”

说完后,造办处主事就告退了:他解说完毕,接下来该娘娘感动跟皇上说话了,他自然不能戳在那里没眼色。

而皇上闻言也有些讶异,他知道此物珍贵,倒不知道用这么多象牙,怪不得这般难贡,一般几年才得一件——到底每年象牙也是有数的。

他还在想着贡品的数量问题,就听旁边钮祜禄氏哭了。

说来刚发现钮祜禄氏在落泪的时候,皇上几乎以为自己是幻觉。这些年了,钮祜禄氏在他心底已然是一张宁和的面容。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钮祜禄氏失态哭泣,也不是宫中女子的梨花带雨似哭法,而是眼泪大滴大滴从眼睛里流出来,那双从来宁静如湖泊的眼睛,成为了一汪饱含痛苦的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