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听说七阿哥好了我才安心些。贵妃娘娘薨逝后,我便托您向皇上陈情,给我的两个女儿也追封了公主的位份。我原以为此生所有事都完了,不管是牵挂的,还是愧悔的,都过去了。”
懋嫔眼睛里有些泪水:“可七阿哥还是夭折了。熹贵妃娘娘,臣妾日夜愧悔,不知来日地下,该如何面对皇贵妃娘娘。七阿哥是她唯一的儿子了,可也没有留住。臣妾有时候会想,若是当年没有被鹦鹉吓着,七阿哥是不是不会夭折?”
宋嘉书听她说完,便叹道:“所以你有了病也懒怠吃药保养。”
懋嫔点头:“是啊,听天由命吧。熹贵妃娘娘,我是没过两个女儿的人,我真的未曾想过害旁人的孩子,可我……”
懋嫔说完舒了一口气:“娘娘,这话我再没想到能在临死前说出来,心里也轻省了许多。”懋嫔脸上又浮现一层愧色:“其实我敢在这儿说,也不过仗着娘娘人好会体谅人罢了,今日换了在皇上或是皇后娘娘跟前,我仍旧不敢认的。说到底,我终究是个这样的人罢了。”
宋嘉书从未想过懋嫔是个这样敏感而思绪沉重的人,这样的人,日子总是不好过的。
在她心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赎罪,只有她日子过得苦一点,心里才会好过一点。
——
皇上圣驾到了圆明园没几日,礼部就报上了贵妃册封礼的吉日:明年开春三月初四就是个好日子。
礼部官员最是精乖,虽说按着先帝爷时的旧例,多少妃嫔都是口头晋封,正式册封礼少则两三年多则十年八年才举行,然礼部这回却不按旧例,只挑了个最近的吉日。
眼见的储位分明,何必在这会子得罪未来的皇上和未来的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