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曹佳氏说什么蒜市口的房屋,她更是脑子里没概念,于是点头后便只道:“有你们府上照料,想来曹家日子也过得去。”
曹佳氏却不知熹妃是不了解房价,还以为熹妃是故意这样说,不免一低头,笑容带了些苦涩的意味:“熹妃娘娘,并非臣妇不肯照顾母家,让他们住在蒜市口那等市井之地。而是家兄既然已无官职,便是住在京城官宦云集之处,也只是图增负担而已。”
宋嘉书刚想开口,曹佳氏却似乎是苦闷久了无人诉说,已经开了话匣子继续说下去了:“而且臣妇到底是平郡王府的人——福彭这孩子小小年纪担着一府,担子本就重。每回皇上开恩给了他什么差事,他都是宁可不吃不喝也要做好的。这般拼命自然是想着重振门楣,让平郡王府恢复祖宗时的荣光。”
“臣妇这做额娘的,本就帮不上忙也罢了,如何能拖他后腿呢?”
“今岁他外祖家遭抄家,福彭已然面上无光,肯周旋着让抄家时曹家少受些缉拿关押的苦楚,能保全全家的性命,便已经是这孩子孝顺了。我实在不忍给他再增麻烦。”
“且我的母家至今亏空未清,还欠着朝廷的银子,得子子孙孙还下去,自然也不能吃住精细,否则岂不让皇上更加动怒……”
宋嘉书温声打断不停说话的曹佳氏:“你有你的苦衷。”
曹佳氏一时差点落下泪来。
是啊,她这么多解释,未尝不是于心不安的掩饰。在母家和儿子前程之间,她终于放弃了帮扶母家,狠心不顾曹家来保全自己的儿孙。
她不免想起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