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咳嗽了两声才继续道:“可虽非臣妾本意,到底是臣妾的错误,让熹妃受了这样的磨难,险些不治。臣妾心里很过意不去。前两日臣妾见熹妃时,忘了说这件事,还盼着皇上来日替臣妾与熹妃解释一二。”

皇上有些诧异,记忆里这件旧事也不甚清楚了,便只颔首道:“你不必挂在心上,熹妃从不是那样心窄的人。”

贵妃苦笑:这样轻描淡写的话里蕴含着一种怎样的信任啊。

她想起多年前,还是一个不得宠的格格的钮祜禄氏。

那时候下人来报,钮祜禄格格只怕要病死的时候,自己心里也并没怎么当回事,只是担忧,四爷会不会觉得自己蓄意扣住大夫不放。

钮祜禄氏的生死,实在不在她心上。

用寿嬷嬷的话说,若是病死了,也只是钮祜禄氏自己命不好罢了。

可如今,十年过去了,竟然是钮祜禄氏送了她最后一程,听了她一世的痛楚与不甘。

贵妃再次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皇上走出屋子,站在庭院中,看着苍青一片的不老松。

苏培盛上来给皇上披大氅,皇上开口道:“传旨下去,晋贵妃为皇贵妃。”

皇上目光依旧落在松树上,语气沉郁:“这几日,朝上若无要紧事,便都命怡亲王处置,不必来扰朕了。”

苏培盛一怔:“可皇上,后日是,是冬至百官朝贺日,这……”